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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五）合同

　　第二天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天气，有如江胜和朱晓琪此刻的心情一般压抑。江胜打了电话给了一个内线人，专门在光棍村做这种人肉生意的。约对方过来，一个是让对方看看自己老婆能否卖个好价钱，第二个毕竟对这行不熟悉，要先了解一下风险评估。

　　快到中午的时候，约的人来到了江胜的家里。通过江胜的介绍，朱晓琪才知道这个人叫赵德海，今年差不多快四十多岁。因为在家排行老四，外号「四德子」。从外表看，根本不会将这个人与人贩子的形象放在一起。

　　赵德海身材并不魁梧，１６５左右的样子。剃着一个小平头，算不上尖嘴猴腮，却也一副老钟老态瘦个子。身上穿着一件ＸＸ化工厂的Ｔ恤，下身穿着一条洗得有些发白的西裤。身上还背着一个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电脑包，走在街头与收垃圾的老头差不多。但是，在他的手下却有七八个马仔，同时养着２０－３０个各种骗婚的女人。

　　「四哥，今天特意让您跑一趟真的不好意思啊！」等到主客落坐，江胜一边推过一瓶矿泉水一边微笑着说道。

　　「老弟，不能这样说。都是为了做生意！」赵德海接过江胜递过来的矿泉水，毫不客气地当着两人的面拧开盖子喝了起来。

　　「长话短说，兄弟最近也是手头紧。没办法！身边也没有值钱的物件。所以，想着让自己的老婆干这一行。还请四哥多多关照！」江胜也不介意赵德海的动作，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。

　　「你是打算让老婆做这行？」赵德海听到江胜的说话，差点没把嘴里的水喷出来。

　　「不可以吗？」江胜反问道。毕竟在黑道混了这么久，表面上的气势一点也没有失去。

　　「那到不是！老弟，干咱们这行虽说利润很大。可是，风险也大。这点你应该知道的吧！」赵德海放下矿泉水瓶，慢悠悠地说道。

　　「自古富贵险中求，马无夜草不肥，人无横财不富。您老说是不是这个理？」江胜心里自然知道这个风险，但是，表面上还是说得一套一套的。

　　「那行吧，我先把丑话说到前头。第一，咱们是企业制操作的，钱是底薪加提成制。就是你骗得越多，分得自然也就多。第二，做咱们这行是有风险的，我们只能将风险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。如果超过了我们的控制范围，那你只能自认倒霉。第三，咱们说好是自愿制的，涉及法律上面的问题自己解决，我们只提供帮助。黑道上的问题，我们来解决。第四，双方没有意见，我们就签正式合同。」赵德海说得一套一套的，等他把问题说完直接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书。

　　「四哥，没想到现在这么正规了！」江胜被赵德海说得一愣一愣的，特别是第四点，双方还要签合同。这让江胜和朱晓琪根本都分不清，究竟是在做骗子还是在找工作了。

　　「没办法，在道上混总会有小人。防个身，万一出了问题还能有笔安家费。总不置于，赔了夫人又折兵，最后落得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。」赵德海说到这里，不由得翘起了二郎腿。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，随手给江胜递了一支，自己自顾自的抽了起来。

　　「四哥，那我们先看看合同。」江胜看到赵德海的那样子，便拿起桌上的合同。一份递给朱晓琪看，一份留给自己看了起来。

　　「不急！慢慢看。有什么问题，尽管问就是了。」赵德海抽着烟，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江胜的小窝，又在不经意之间将朱晓琪扫视了几遍。

　　江胜将合同认真地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，原来这是一份企业的用工合同。只是在岗位上面，写明是特种危险工种。合同上面包括工作时间，工资待遇还有工作内容都做了说明。只是工作内容说的很含蓄，以业务外派工的形式说明。
　　工作时间上面注明了：根据工作内容合理安排上班时间。特别还在工资待遇中加上了加班费用，同时还会购买五险一金和商业意外保险。基本上，就是一个企业的管理和经营模式，这让江胜不由得大开眼界。

　　「老弟，还有什么问题吗？」当赵德海抽完第三支香烟后，看到江胜将合同放在了桌子上面，一面掐灭手中的香烟，一面笑着问道。

　　「四哥，小弟真的是佩服。您这简直就是在做企业，不像是在做歪道。」江胜笑着对赵德海说道。

　　「过奖了，那行！合同没问题的话。那么，我可以看看货吗？」赵德海摆了摆手，笑着说道。

　　「货不一直就在您眼前吗？」江胜被赵德海这么一问，不由得一愣。

　　「不会就是位美女吧？」赵德海指了指朱晓琪说道。

　　「四哥，开玩笑吧！哪里是什么美女啊，只是我的丑妻罢了。」江胜听到这里心里一阵高兴，但是嘴上还是谦虚的摆了摆手。

　　「老弟，别开玩笑啊！这么漂亮的老婆，你舍得去做这行？你可要想清楚哦。」赵德海有些惊讶地说道。虽然，从一开始进门他就已经猜到应该就是这个女人。但是，真是的时候，赵德海还是有些不太相信。

　　「四哥，不开玩笑呢！您看，这个应该能赚个好价钱吧。」江胜一把将朱晓琪拉到自己的怀里，指了指朱晓琪的脸蛋笑着说道。

　　「老弟，四哥再给你说一些丑话。第一，你这个老婆如果做了咱们这行，肯定会失身的。你要有心理准备。第二，虽然咱们能说卖出去多少天后就能把人弄回来，可是，也有弄不回来的。第三，你们还年轻，走了这条路可就回不了头。」赵德海忽然语重心长地说道。

　　「四哥，您的好意我知道！如果没有到那一步，我们也不会动这个念头。您老是前辈，以后我们俩就是您的干儿子和干媳妇。还请您老多多关照了！」江胜听完赵德海的话语，心里突然一热，也不知道是什么鬼使神差。居然，就拉着朱晓琪一起跪在地上认干爹了。

　　「这个使不得，使不得！算了，咱俩认识也是一种缘分。其他的也不多说，干媳妇你交给我，保证不会让你人财两空的。」赵德海也被这情景给感染了，虽然明知道这是一个计。不过，做为一个资深的社会演员，对付这些个小屁孩自然有的是办法。

　　「干爹！」　江胜和朱晓琪异口同声地喊道。

　　「好好好！不过，在外面不能这样叫。明白吗？」赵德海赶快扶起两人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。

　　「知道，知道！」江胜赶忙答复道。

　　「这次来也没什么准备，这样吧！我这里有５万块钱，就算是见面礼。不要赚少！」赵德海说着，从包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江胜，笑着说道。

　　「这怎么好意思呢！我们都没有给干爹买什么。哪里有见面就要钱的！」江胜心里恨不得将钱一把拥在怀里，但是，表面上却还推辞着。

　　「这样吧！这５万钱就算是订金，也算是干爹给干媳妇的业务提成。这下可以了吧！」赵德海看着两人眼里发出的绿光，心里一阵好笑，不过表面上还是装得大义凛然。

　　「那行，听干爹的。咱们以后，一定好好干，把干爹的情份给还了。」江胜接过钱，唯唯诺诺地说道。

　　「那行，时间也不早了。你们把合同签订了！对了，合同签订以后。干媳妇还要参加为期１０天的封闭式培训，这个没问题吧！」赵德海看着两人接过了钱，笑着说道。

　　「行，听干爹的！」江胜收到了钱又拜了干爹，心里的那份警觉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。拿过签字笔，刷刷几笔便在合同签了字。然后，将笔和合同交给赵德海。赵德海微微一笑，也在合同上签了名字并盖上了公司章。

　　仨人又寒暄了一阵，赵德海便起身告辞。江胜和朱晓琪将他直接送上车，这才返回家中。望着桌子上面的５万块现金，俩人仿佛置身于梦境中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六）庄园

　　江胜和朱晓琪第一次拿到这么多的现金，看着桌上的五叠一百元的钞票，俩人马上想到的就是如何用掉。

　　「老公，我要换一台手机啊。今年新出了水果机，我要买一台哦。」朱晓琪拿起一沓钞票说道。

　　「宝宝，我的那台电脑用了这么久。也要换一下了，你看可以吗？」江胜也拿起一沓钞票说道。

　　「那咱们先买一台手机和换台电脑，剩下这些钱就做生活费吧。」朱晓琪望着其他的几沓钞票说道。

　　「那你给我５０００留在身上用，不然，我这身行头还有你身上的行头也要换了。对吧！」江胜想了想，然后说道。

　　「那好吧，剩下的钱咱们就全部存起来。做日常使用！」朱晓琪将剩下的钞票也拿在了手上说道。

　　「行，全听宝宝的。」江胜点点头，笑着说道。

　　下午两人饭也没有吃，冒雨去了一趟商业街，购买了心仪许久的手机和电脑。在外面吃过晚饭，又去银行存了钱这才安心的回到了家里。

　　正当两人沉浸在幸福中时，朱晓琪的手机上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：「朱晓琪小姐：根据您与公司的协议，请于ＸＸＸＸ年ＸＸ月ＸＸ日上午９：００到ＸＸ路ＸＸ号参加为期１０天的企业培训。培训期间，企业将负责您的全部开支。请只身前往，咨询电话：ＸＸＸＸ。ＸＸＸＸ年ＸＸ月ＸＸ日」

　　「老公，培训是在一个月以后。我明天就去提离职，好赶到培训哦。」朱晓琪望着手机上面的信息，对着江胜说道。

　　「好，千万别耽误了培训。毕竟，干爹是直接给咱们钱的。」江胜摆弄着眼前的新电脑，扭过头对朱晓琪笑着说道。

　　「知道呢！不过，老公。不知道为什么，我总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。」朱晓琪点点头，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。

　　「能有什么不好的预感？别想太多了。只是培训，又不是现在把你卖了。」江胜低着头测试着电脑，头也不回地说道。

　　「老公，我心里就是有些不好的预感！你忘了吗，干爹说过。做咱们这行的，肯定会失身的。如果，我说如果老公我失身了。你还会要我吗？」朱晓琪将新手机往桌子上面一放，突然伤感地说道。

　　「傻瓜！我怎么能不要你呢？不要想太多了。上次，我也问了你。能不能适应和其他男人一起睡，你自己也做了决定。宝宝，你要相信！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，我们都要一起面对。懂吗？」江胜听到朱晓琪的说话，心里忽然间也有些后悔了。可是，看看新手机和新电脑。江胜只能下定决心，走一步算一步。江胜走向朱晓琪，将她拥入怀里安慰道。

　　「嗯！我听老公的。」朱晓琪在江胜的情里，动情地说道。

　　第二天一早，朱晓琪便早早地来到了超市。向主管撒谎说自己家里有事情，最多再做一个月就要离职。主管虽然苦口婆心地说了一通，但是最终还是同意了她的辞职。

　　时间飞逝，转眼就培训的日期就来到了。在这段时间，江胜和朱晓琪像发了疯一样的经常做爱。用过了所有已知的姿势，或许只有感觉失去的才会最珍惜的吧。

　　来接朱晓琪的车辆非常准时的停在了门口，朱晓琪只是简单地背了一个墨绿色背包，里面简单地装了一些日常用品和化妆品。因为她电话咨询了培训处，那边通知她只要人过去就去了。里面会提供一切生活用品，包括贴身的衣物和日常用品。不过，朱晓琪还是不放心地自己拿了一些必需品。

　　当朱晓琪登上接送车时，江胜的眼睛里有些湿润了。不过，还是依依不舍地送朱晓琪上了车。转过身，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。毕竟，一个大老爷们是不会在别人面前流泪的。

　　车辆飞快地驶过城市的街道，最后在郊区的一座庄园的门口停了下来。朱晓琪正准备打开门时，车门却在这时被人给拉开来。站在她面前的，是一位年纪３０多岁的女人。自称叫秦丽，是朱晓琪培训期间的私人助理。朱晓琪礼貌性地伸出右手，想和对方握手。对方却微笑着拒绝了，这让朱晓琪感觉有些尴尬。不过，秦丽还是很热情地将她带到一台电瓶车上面。

　　这时朱晓琪才发现，这个庄园原来却是别有洞天。外面是正规的农家乐，穿过农家乐的大厅，后门处还有一段公路直达半山腰。公路的尽头，便是一幢很平常的五层小洋楼。

　　朱晓琪和秦丽坐在电瓶车上，一路上朱晓琪有好多的问题想问秦丽。但是，一想到刚才秦丽的行为举止又硬憋了回去。电瓶车沿着公路一路向上，两旁的风景也不断地变化着。一开始两旁是一些低矮灌木，慢慢地变成了参天大树。快到小洋楼的时候，是一片光秃秃的黄土地。到了小洋楼，又是一派欧美庄园风格的风景。

　　不过，朱晓琪注意到每个不同风景的地方，公路边都会有一个路口，上面用ＡＢＣ字母区标识。路口里面，是一条可能容纳一辆中巴车通行的土路直通里面。
　　电瓶车在小洋楼的大铁门前停了下来，秦丽带着朱晓琪下了车来到旁边的通道边。熟练地按下指纹，通道上的小门便打开来。秦丽在前面将小门推开一些，又微笑着对朱晓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朱晓琪便快步走了进去，刚与秦丽擦肩而过。秦丽轻轻地放在门上的手，「咔～」地一声身后的小铁门便关上了。

　　「朱小姐，这边请！」看到朱晓琪有些心神不宁，秦丽依旧保持着那份微笑，快步走到朱晓琪的前面。

　　「哦！好的。」朱晓琪点点头，回过神来轻声说道。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？每当自己看到秦丽的笑容，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。

　　就这样秦丽走在前面，朱晓琪跟在她身后。两人先沿着一条用黑白两色鹅卵石铺成的小道，然后经过一段两旁种满是参天大树的树荫小道。又绕过一个欧美风格的大喷泉，最后来一个铺着红地毯的台阶前。台阶并不高却很长，两人踩着地毯慢慢来了小洋楼门口。

　　小楼门口是一对西洋式的石狮子，沿着红地毯再走几步，便是一座由两扇磨砂玻璃构成的感应门。进了小洋楼，里面的装璜让朱晓琪不由得大吃一惊。没想到，外表普通的小洋楼里被装修得金碧辉煌。

　　一进大门不远，两边便是一对罗马柱。罗马柱的后面，左右各有一座通向楼层的楼梯。而大厅在整栋大楼的中部，上面是一个由彩色玻璃搭成的半圆形球形穹顶。两边是到达各楼层的透明观光电梯。大厅的地上，铺着黑色带着白色丝纹的大理石地板。秦丽的高跟鞋踩在上面，发出清脆的「哒哒哒～」声。与此搭配的，散落在大厅各处的室内植物和欧美雕像。

　　在大门的对面，是一张巨大的黑色大理石前台，几个穿着西装和服务生服装的人员站在后面。前台后面的墙壁上，挂着用中英文标注的所属时区的１２个圆形壁钟。在大厅的中间，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灯。在大厅的四角，还安装着几盏桔黄色的ＬＥＤ光灯。使得整个大厅，笼罩在一片暖色之中。

　　「丽姐，您来了！这是预订的Ａ４０８房钥匙，请拿好。」两人刚到前台边，一个女服务员看到秦丽便来了一个标准的微笑，双后递过房间钥匙。

　　「谢了，小吴！」秦丽接过钥匙，微笑着说道。

　　「丽姐客气了！记得是在您左手边的四楼，可以坐电梯也可以步行！」女服务员微笑地说道。

　　「好的！小吴，再见。」秦丽点了点头，笑着对服务员说道。

　　「丽姐，再见！」女服务员笑着回答道。

　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，既标准又高效。这让朱晓琪在心里大吃一惊，这里简直就一个五星级的酒店。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，随便找个民房。然后，给自己灌输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。从现在的情况来看，她对自己的培训内容开始充满了期待。
　　朱晓琪和秦丽是从电梯上的楼，不多时便来到了四楼。沿着棕色兰花花纹的地毯并没有走多远，很快Ａ４０８房的门牌便出现在两人的面前。秦丽掏出房卡，随着「滴～咔～」地一声。秦丽轻轻将门一推，房间里的情景便映入了朱晓琪的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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